“我很理解你的感情，可是我也有我的感情，我有我的信念，你說我是你的命，可她何嘗不是我的命？我本想報恩，可是我竟然喜歡上了她那種淒厲如同鬼叫的歌聲。我知道這很奇怪，可我就是愛上她了，我想每天和她在一起，我想再聽她唱很多次歌，即便她一直對自己的歌聲諱莫如深。”卓睿珩抽出紙巾遞給程雪瑤，“如果你一定要我喜歡你，就是要我違背我的信念，沒有信念的人活著就如同行屍走肉，既然是行屍走肉，活著又有什麽意思？”

“睿珩……”

卓睿珩站起身，“如果你還是希望我和你在一起，那我現在就去跳樓，只要我死了，你才可能開始你的新生活，對嗎？”

“不是的，睿珩，不是的！”程雪瑤連連搖頭，“睿珩，不是這樣的！我不是這個想法，我不想你死睿珩……”

“雪瑤，”卓睿珩猶豫了一秒，還是伸手摸了摸她的頭發，“你並不是愛我，你自卑恐懼，你害怕別人無法接受你。你恨我，你希望我償還你的情，你希望我為你的過去負責任，對嗎？”

程雪瑤拼命搖著頭，卻說不出半個不字。

她的確恨，她恨卓睿珩不愛她，她恨卓睿珩間接地毀了她的驕傲，毀了她的世界，令她只能像一只被拋棄的流浪狗，徘徊在被丟棄的地方。

“可我做不到，我有喜歡的人。”卓睿珩在沙發上坐下，直視著程雪瑤的眼睛，“我心裏有負罪感，我為你的事情感到難過，痛苦。可我還是不能娶你，因為我不愛你，我也不願意葬送我的幸福來償還你。我唯一能做的就是給你優質的生活，讓小璟帶你去各種比較清新的社交場所，讓你真正的成長起來，其他的我什麽都給不了，我就是這麽薄情。如果你還是恨我，這棟樓二十五層，只要我跳下去一切就都結束了，對嗎？”

程雪瑤依舊搖著頭，卓睿珩卻輕輕推開了她，“程雪瑤，我這條命不是你給的，是我的母親，也是我未來的妻子給的。可是我為了償還你，我可以跳一次，徐楓亦把下面的人群都疏散了，下面只有一個氣墊。無論生死，程雪瑤，我卓睿珩今後都不欠你的。”

卓睿珩說著轉身向大門走去，程雪瑤搖著頭大步向前一把抱住了卓睿珩的後背，“睿珩，我錯了！我錯了！我不會再糾纏你了！你不要去試了！我真的愛你，我不想你受任何的傷害！我不會再鬧了，我會好好工作我會努力結交朋友開始新生活，睿珩，對不起，對不起。”

咖啡店裏其他的人都被程雪瑤的哭聲吸引了，有人道，“這在幹嘛？拍電視劇嗎？”

“這女人哭得好慘，聽著好心疼。”

“郎才女貌誒，肯定是新人拍電視劇，趕緊拍一張做紀念。”

“請不要拍照。”徐楓亦幾人擋住了他們要拍照的手機，大腿走了過去“桌子，出去再說吧，很多人看著呢。”

卓睿珩轉身將程雪瑤打橫抱起離開了咖啡廳。

一直站在門口的狐貍看著程雪瑤那顫抖的身體心裏有什麽東西再次裂開了。

“滴滴。”桌上一直黑著的手機亮了起來，蘇言歆立刻點開了信息：解決了。

蘇言歆一手拿著橘子一手回信息。

怎麽解決的？

想了想蘇言歆還是把這五個字刪除了，換成了一個哦字。

卓睿珩很快回了信息：總監就不想知道我怎麽解決的嗎？

不見面蘇言歆都仿佛能看見卓睿珩此刻一臉流氓笑的樣子。

沒興趣。她回道。

真的？

嗯。

卓睿珩像是認輸了，過了會才回了一條信息：其實也沒有什麽值得說的地方，唯一值得說的大概是我利用了她的喜歡逼迫她做了決定。感覺我挺自私的。

蘇言歆將這信息反覆看了兩遍，回到：所以你是希望我說你不自私這樣的話嗎？

卓睿珩看著信息笑著搖頭：並沒有，只是感慨一下而已。

卓睿璟從他手中奪過手機，“哥你能不能別聊了，你到底怎麽勸通她的？她死腦筋了那麽多年怎麽你一句話就勸通了？”

卓睿珩往床上倒去：“程雪瑤最大的缺點就是愛我，最大的弱點也是愛我。我不過是利用了她的弱點去改善她的缺點。”

“所以你到底做了什麽！”卓睿璟在哥哥身邊躺下去撓他的胳肢窩，“你不說我就撓你了。”

卓睿珩伸手攬過妹妹的肩膀，看著天花板的眼睛有些惆悵，“其實今天我也怕過，如果她真的叫我去跳，我也不知道自己還能不能像兩年前那樣活下來。所幸，我賭對了。”

“哥。”卓睿璟轉了個身將頭枕在自家哥哥的肚子上，“你放心，只要她決定放棄你，我就把她當最好的朋友看，我就帶她出去玩給她介紹新朋友，保護她照顧她，哥，你不能做的我替你做，你還不了我替你還。”

卓睿珩笑著將手放在妹妹的小腦袋上，“小璟，有你這樣的妹妹我真是三生有幸。”

“所以我什麽時候能見我未來嫂嫂？”卓睿璟玩著卓睿珩的手機突然道，“哥，這個人是誰？”

卓睿珩拿起手機，只見垃圾短信攔截裏又是那個陌生號碼發來的信息：親愛的小哥哥，你怎麽不回我信息啊？你今天到底為什麽不來上班？我好擔心啊。

卓睿珩將手機放在床頭，“一個神經病，別理他。”

“哥哥你小心她發展成第二個程雪瑤。”

……

“別胡說！”卓睿珩輕輕拍了卓睿璟的額頭一下，“下去去看看老媽。”

“哦。”卓睿璟極不情願的起身下了樓。

卓睿珩拿起手機按開信息界面，這個陌生的號碼今天已經給他發了十餘條信息了，卓睿珩本來打算就讓對方作，總有一天會膩的。可剛剛卓睿璟這麽隨口一說他又有些擔心起來。

萬一這人真發展成第二個程雪瑤——那也是對方活該！

卓睿珩想著又翻出蘇言歆的短信，他發了那條過去以後就沒回了，是在忙嗎？

或許是吧。

卓睿珩將手機放在枕頭底下，總監也是要幹活的。

而蘇言歆並沒有幹活，她只是靜靜地在發呆。

因為她收到了一條短信：天山童姥，我要回來了！

感嘆號後面是一個笑臉。

除了這家公司的總Boss楊葉蕓就沒有第二個人敢直接喊她天山童姥了。

天山童姥。

蘇言歆當然知道他們在背後這麽偷偷的叫自己，這個外號在銷售部部門似乎是一個公開的秘密。

楊葉蕓曾經和自己分析過這個外號，楊葉蕓說他們之所以給自己取這個外號就是自己太冷情，有人出了錯誤絲毫不講情面，總是按規章制度辦事；而且他們覺得她的模樣也不像一個奔三的女人，更像一個剛滿二十的學生妹，在他們看來就和天山童姥巫行雲差不多。

對於這個外號蘇言歆倒是沒什麽不高興的。

本身她也不需要和下屬打成一片，下屬對自己頗有微詞她也不覺得有什麽；再來她一向認為對就是對錯就是錯，給公司帶來收益就該獎彰，帶來損失就該處罰，沒有什麽所謂的元老所謂的情面可講。

雖然因此敏哥蘇言敏總說她不懂得如何和同事相處，不過她依舊我行我素，反正她對公司的那些人又沒有什麽特別的感情。

當然除了楊葉蕓和張嘉敏。

一個是她學姐，一個是她學妹。

楊葉蕓早她兩屆，本身是敏哥的同班同學，他們畢業後就依著家庭的人脈創立了這個小公司，公司名就取自二人的名字。

公司剛成立沒多久她的父親蘇坤成就中風癱了半邊身子，蘇言敏只得回公司繼承家業，實在無暇顧及言葉地產。

蘇言歆實習那年就直接被蘇言敏推到了這家公司幫忙，再等她畢業就順理成章地留在了言葉地產，再後來就坐上了銷售總監的位置。

蘇言敏說的沒錯，雖然這個位置有她的努力，只是當時比她能幹的大有人在，可楊葉蕓最終還是讓她坐了這個位置。

但蘇言歆從不覺得自己坐這個位置有什麽不妥，自她當了銷售總監那幾個能幹有本事的就一同辭職離開了，帶走了大量的客戶不說，還留下了幾處因為當初明知有問題還是簽下了的有安全隱患的工業園，出了事故以後一切都是蘇言歆自己找人談關系談條件簽賠償合約才搞定的。

蘇言歆做到今天，從不覺得自己有什麽對不起這個公司對不起外面那些人的。

所以對於他們的抱怨，她向來都是恍若未聞。

此刻看見楊葉蕓的信息想起來這個外號也不過是有些感慨，兩年過去了，也不知道學姐有沒有忘記哥哥。

沒錯，她那天和嫂子張奕晗撒了謊，楊葉蕓喜歡蘇言敏，這是他們大學幾乎是眾所周知的事情。

所以聽到卓睿珩說的程雪瑤的事情，她不免有些難受有些心疼。

希望她忘記了。

希望她還是當初那個學姐。

張奕晗聽著電話裏程雪瑤的哭聲直嘆氣，“雪瑤，他都這麽說那你真的要放棄……”

程雪瑤哭著打斷：“表姐，我真的不想放棄，我很想去看看他喜歡的女人是什麽模樣，可我不敢，我怕她太完美，我……表姐，我真的感覺自己沒有辦法活下去了。”

“雪瑤，”張奕晗語重心長道：“沒有誰離開誰會活不下去，你現在要做的就是去嘗試一下，嘗試新的生活並沒有那麽艱難，當初我又何嘗不是如此，你舅舅當年跟那樣的女人走了，而我卻在這個女人……”

張奕晗聲音有些哽咽，“雪瑤，表姐明白你的心思，生活再苦都會過去的，你相信我好嗎？”

程雪瑤抽抽噎噎道：“我會努力的表姐，你也要和表姐夫好好的，我聽爸說，那個楊葉蕓要回來了。”

張奕晗心中一凜，卻是依舊溫柔道：“你不用擔心表姐，好好照顧自己知道嗎？”

“我會的表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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